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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4-12-21



奶奶传下来的玉佩不见了。

我几乎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

秦柔儿却提着一篮子鸡蛋上门:“没想到你那块玉佩还挺值钱,这点鸡蛋给你就当是补偿吧!”

贺松柏眼神不善的盯着我。

他以为我会对秦柔儿,恶言相向。

“兰香,玉佩只是死物,哪有人命来的珍贵呢?”

“柔儿,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你真的忍心看她饿死?”

我冷漠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犹豫了。

就在刚才,我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马上就能进城读书了。

从此飞鸟与鱼不同路,山水不相逢。

1

“兰香,玉佩只是死物,哪有人命来的珍贵呢?”

“柔儿,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你真的忍心看她饿死?”

贺松柏恶狠狠的盯着我。

生怕我失去理智之下,会冲上去伤害了他的心肝宝贝。

我冷漠的点了点头,贺松柏反而满意的笑了笑。

“这样才乖嘛,没有容忍雅量的妒妇,我可不会娶!”

“等下个月的工分下来了,我去给你买个发夹当做补偿好吗?”

家中祖传的玉佩和一个廉价的发卡,怎么能画等号?

贺松柏是真傻还是装傻?

看来只有自愿陪他下乡当知青的我才最傻。

两年前,兴起了上山下乡的风潮,贺松柏家里成分不好也没有关系。

被分到了这偏远的山村,我原本可以在城里继续过我的日子。

可贺松柏,说他离不开我,无论如何,请我去陪陪他。

我一时心软,没想到真到了这村里,贺松柏的确是安分了一段时间。

可没过多久,他就跟另一位女知青打的火热。

秦柔儿也仗着贺松柏,越来越放肆。

甚至现在都敢明目张胆的挑衅我。

看着我无动于衷,秦柔儿气的脸都白了。

“兰香姐,我到底是小你几岁,松柏哥,这么照顾,不如我认你做个姐姐吧?”

秦柔儿眼睛里明晃晃的都是算计。

他哪里是想要认我做姐姐?

分明是看上了贺松柏,想要和他关系更进一步罢了。

“我可没有喜欢勾引别人男人的妹妹!我的玉佩到底去哪儿了?”

秦柔儿看着我终于着急起来了,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想知道?求我啊!”

秦柔儿声音压的很低,只有我和她听得见。

“做梦!”我毫不犹豫拍开他的手。

只不过是一个妄图上位的小三而已,我凭什么要求他?

即使这玉佩很重要,可奶奶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我失了傲骨。

秦柔儿却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似的。

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还翻了几个滚。

我看着自己的手,我分明连一分都没有碰到他好吗?

贺松柏却着急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地上的秦柔儿抱进自己的怀里,悉心安慰。

“赵兰香!你太过分了!柔儿,今天只是来关心你,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他就推人呢?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我心中狐疑,出什么事?

贺松柏却不敢对上我的目光,抱着秦柔儿匆匆走了。

秦柔儿窝在贺松柏怀里,还不忘记对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我看着变成一片狼藉的院子,到底还是觉得有些灰心的。

2

我看着压箱底的录取通知书,到底是取了出来一字一句的看。

接着又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京师大学,离得很远呢,要多准备一些干粮。

将录取通知书和各类证件仔细修剪好后,我才安然躺在床上入睡。

再过一个月就到开学的时候,我原本早应该把这个喜讯和贺松柏分享。

可是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围着秦柔儿打转,我有好几次想和他说都被打断。

直到现在,我怎么可能还去告诉他再节外生枝?

这可是读大学的机会。

我听说,隔壁村以前也出了一个大学生,可是后来他的爹娘把他卖给了别人,村长的儿子顶替他的名字上了大学。

人心难测,我不得不防着点。

第2天,我正准备去村头打听打听我的那块玉佩到底是去哪儿了?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玉佩躺在院门口的杂草里。

我连忙去捡起来,仔细查看有没有损坏。

却没想到,凭空伸出来一只手将这玉佩夺了回去。

我猛的转身,想要看来人是谁。

却发现是贺松柏和秦柔儿。

“松柏哥,你送我的这个玉佩,我昨晚回去之后怎么都找不着,吓坏我了,幸好有你!”

秦柔儿满眼崇拜的看着贺松柏。

可这分明是我的玉佩,凭什么让他贺松柏,用我的玉佩去讨好别的女人?

贺松柏安抚的拍着秦柔儿的背:“只不过是一块玉佩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值得伤心的。”

“贺松柏!这是我的玉佩!请你还给我!”我义正言辞的说。

秦柔儿却露出一抹讥笑:“兰香姐,这玉佩是松柏哥送给我的。你如果想要的话,也可以让松柏哥送给你呀,可昨儿你已经收了我的鸡蛋,再问松柏哥要东西可不好吧?”

我的怒火不停的涌上来:“这是我祖传的玉佩!只有这一块,而且我什么时候收了你的鸡蛋,我怎么不知道?”

秦柔儿脸上的神情一瞬间楚楚可怜:“兰香姐,走的时候我把鸡蛋搁在你房间了呀,就算你不想吃我送的鸡蛋,也不必这样作践我,岂不是让所有人觉得我是个说谎的?这样我可怎么活?”

秦柔儿眼泪大串大串的掉下来,贺松柏慌乱的帮他擦着眼泪。

另一边恨不得用眼神凌迟我。

“柔儿说送了鸡蛋肯定是给你了。你如果不想要,就把鸡蛋还回来!凭什么要诬陷柔儿撒谎!”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怎么会娶?”

贺松柏往常就习惯了用这一招威胁我,一旦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他不高兴了,他就说不会娶像我这样的女人。

从前每次听到这话,我都很慌。

可现在,多谢您不娶之恩。

可即使是这样,我赵兰香,也绝不是一个任人搓圆捏扁之人。

3

“秦柔儿不是个说谎的,难道我就是了?我说了没收到就是没收到!我还不至于撒这种谎!”

我意有所指的盯着秦柔儿。

我的家境不错,爸妈在城里常给我寄来粮票肉票。

适宜我的生活几乎是在村子里过得不错的。

若不是时常要拿粮票肉票去接济贺松柏,恐怕还能再好上几分。

现在看来,我之前给他的那些粮票肉票恐怕都进了秦柔儿的肚子里。

实在是可惜了。

贺松柏也明白,我不可能去贪这一篮子鸡蛋。

可他还是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

“赵兰香!我再警告你一次!柔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会相信她说的话!”

脸颊上不断传来的刺痛感提醒着我,我被人打了一巴掌。

当着所有人的面。

我的脸算是丢了干净。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贺松柏,没想到他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人。

偏听偏信哪还有读书时的半点风范?

我不想再和他们做更多的纠缠,只想拿回自己的玉佩。

秦柔儿却缓缓将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松柏哥,你把玉佩送给我之后,我一直都有好好收藏,放玉佩的地方,我只告诉了兰香姐一个人,今天这玉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消失,还出现在兰香姐的手里?我真是不敢想。”

秦柔儿脸上满是惶恐好像自己无意之间得到了什么重大的真相是。

周围吃瓜的邻居们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不知道这枚玉佩原本的主人是我也就算了。

可贺松柏,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用宠溺的眼神看着秦柔儿。

“柔儿,你的意思是?赵兰香偷了你的玉佩?”

秦柔儿眼神犹豫着,似乎是害怕着什么不敢开口。

贺松柏却直接盖棺定论:“肯定是这样!玉佩又没有长角,怎么会无缘无故又跑到他的手里?蓉儿,你真是太善良了,就连他偷你的东西,你都舍不得举报?”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做那个坏人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贺松柏究竟想干什么?

秦柔儿却假惺惺的拉着贺松柏:“松柏哥算了吧,兰香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嫉妒我,能被松柏哥这么照顾,不如就把兰香姐交给公社的社长处置?”

公社是什么地方?

吃人不吐骨头。

更何况我早听说了,秦柔儿和那公社的社长背地里有些关系。

我要是进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入圈套?

我拼命的抗拒着。

却依然抵不过贺松柏,男子的力气大,我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拖到了公社。

“社长,她偷东西!”

贺松柏三言两语的讲清了事情的经过。

只不过在他的嘴里,我变成了一个虚荣的小偷,秦柔儿则是一个善良大度的圣母,竟然愿意原谅我?

为了维护咱们村的风气,他只好大义灭亲的将我拖来。

社长听完这些话,眼睛和秦柔儿交换了好几个眼神。

随后就不顾我的挣扎将我留在了公社里。

3

整整一个星期,我被关在房间里不见天日。

贺松柏一次都没有露面,秦柔儿却是隔三差五都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我的面前他聊他是如何和贺松柏,相知相爱。

我听着想吐,贺松柏是一个已经有对象的人,还敢乱搞男女关系?

还不是仗着我给他的那些粮票肉票让他在村里赚足了好人缘。

“赵兰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吧?瞧我多好,还给你带了吃的!”

秦柔儿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发了霉的馒头扔在我的面前。

上面的牙印和霉斑清晰可见,不知道是被谁吃了一口又丢在地上放了多久?

我嫌弃的躲开。

秦柔儿却不依不饶的,一定要我吃下那个馒头。

秦柔儿看我饿的两眼昏花却仍然拒绝食物的样子在门外笑得乐不可支。

“柔儿,你在笑什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陌生却又熟悉。

原来是那个公社社长,他俩果然就如同传闻里的那样,早就勾搭成奸。

秦柔儿笑着捶了一拳男人的胸口。

“你看他像不像一条丧家之犬?贺松柏早就不要她了,等我和贺松柏结婚,一起回到城里,到时候再把你接过来,到时候就能过神仙一般的快活日子喽。”

“我早就不想在这个穷乡僻壤里呆着,要不是在外边管的严,我早跑出去了!”

“听说一个月后有一个可以进城的名额,我不得牢牢抓住,壮哥,你会帮我的吧?”

公社社长,满眼欲望,迫不及待的抱着秦柔儿就直接进了房间。

过了没多久,房间里就传出了一阵暧昧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秦柔儿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我仍然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秦柔儿狠狠的凑到门缝。

“你不会想要跟松柏哥揭穿我吧?你说你就告诉他,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呢?”

秦柔儿实在是得意极了,在这个村里,他勾搭了不少男人,贺松柏算是最难啃的那块骨头。

到最后还不是乖乖的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去男人都一个样。

我怎么会去告状?贺松柏肯定不会相信我。

在他眼里的情柔儿是全天下最单纯善良的姑娘。

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人苟合?

再说这顶绿帽子又不是我在带,我着什么急?

我低着头躲着阳光。

秦柔儿却以为我屈服了:“做人的最重要的就是认清自己的地位,别以为做松柏哥的女朋友我就会怕你,只要一天没有结婚,我就有办法把松柏哥牢牢的抓在我的身边!黄脸婆,等着一无所有吧!”

又过了一个星期,公司那边实在是想不出理由叫我关着,只能叫我放了出来。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熟悉的小院。

却发现育儿里的一切发生了变化。

我正在墙角那株牡丹,本来很快就要开花了。

我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可现在原本娇艳,美丽的牡丹,却支离破碎的躺在地上。

我不知拖了多少关系,才从城里找到这牡丹。

又仔仔细细的养了一年,每天为它浇水,培土,捉虫,施肥。

贺松柏最不喜欢我养这个花。

5

说我这是小资本主义情调。

可我家里分明是苗正根红的工人阶级,他才是资本主义成分。

忘记了自己在批斗游街时痛哭流涕的样子了吗?

我拿起铲子想要把牡丹重新种回去。

贺松柏却一脚狠狠踩在我的手上。

“都是你养的这个破花!偶尔好不容易来咱们家一趟就过敏了,现在躺在床上,饭也吃不下,你还想种他!”

贺松柏一边说着一边用脚狠狠的碾碎了花根。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这花,曾经寄托了我对生活的希望以及爱情向往的这句话,到底还是零落成泥碾作尘。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忍不住怒吼出声,从认识他开始,帮助他洗清成分陪着他读书,一直到陪着他下乡。

我赵兰香,从来没有做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可贺松柏是怎么回报我的呢?

将我祖传的玉佩送给小情人,不过我的哀求与挣扎强行将我送到公社里囚禁,甚至现在用这种烂大街的借口,将唯一寄托着我美好生活的愿望,一并碾碎了。

若是别的,我也不是不能忍。

还有半个月,我就要踏上行程,奔赴美好的大学生活。

这里的一切都将和我没有关系。

可这株花不一样,他是寄托了我的美好愿望。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偏僻的山村知青们一年四季都要下地干活。

秦柔儿又不是第1次来的这,再说村子里春天的时候哪儿没开着花?

怎么突然就对这株牡丹过敏了?

再说过敏的症状并不是什么,躺在床上吃不下。

贺松柏就连这种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想知道,他只想顺着秦柔儿,无论作贱谁都可以!

看得我气的眼睛都红了。

贺松柏又软了语气过来哄我:“兰香,我知道,我的话说的有点重,可我也是担心柔儿,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儿,你的名声可怎么办?说到底我还是最担心你的!”

“这样吧,你把你攒的那些粮票肉票都拿出来给我,我去供销社买几斤肉回来,你做给柔儿吃,也算是赔礼道歉!”

贺松柏宽宏大量的说,好像我能为他的情人而做一顿饭,是我莫大的荣幸一般。

贺松柏又伸了手想要将我揽住怀里:“你放心,我已经在准备结婚的事儿,你会是我唯一的新娘。”

我心里有些不屑。

我不会。

6

我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回了房间。

秦柔儿来过这儿,那我可得小心,我将藏在柜子深处的录取通知书和证件拿了出来,又将墙壁上的砖取下了一块,将录取通知书藏在了墙壁。

又拿来了一个柜子,仔细的挡住。

这样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恐怕也很难发现这墙壁里的奥秘。

我正准备安心的躺在床上。

贺松柏却一脚踹开了大门,木门吱吱吱吱响了几声,随后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这年头木头好找木工可不好请要价还高。

我神色不善的盯着贺松柏,他又在做什么幺蛾子了?

“赵兰香!你怎么躺在床上?”贺松柏看着我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样子,眼睛通红一把将我拽下床:“柔儿躺在床上,连饭也吃不下!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休息?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冷心冷肺的女人!”

被人打断了,好端端的休息,连自己的房门也一分两半。

就算是泥菩萨也有几分火性。

“秦柔儿过敏了是吗?那你为什么不给他找医生呢?我又不是医生,就算他是因为那花过敏了,我也救不了他!”

贺松柏眸中散过心虚,随即又坚定的说:“你现在承认是你花搞的鬼吧?那这医药费得你来出啊!”

我一瞬间就想通了事情的关窍,感情是没钱呀。

还想着从我这里捞一笔。

可惜了,做梦。

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别想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不如我们打个赌?”

贺松柏神色冰冷的盯着我:“赌什么?”

“就赌秦柔儿过敏,是不是假装的?”

贺松柏你听我说秦柔儿是假装的就急了。

“如果他是真的过敏,我不仅赔他所有的医疗费,就连组团的那块玉佩我也再也不提起!”我眼神凌厉的扫过贺松柏:“可如果他不是真的过敏,那块玉佩的还我!”

贺松柏语气不善的说:“只是这样?那你不是输定了!”

贺松柏自信的带着我去请了卫生院的医生,一进院子我就看见了房子里晃动着的人。

秦柔儿不是已经过敏的下不来床了吗?怎么还能在房间里晃悠?

眼看就要推门而入,我的脚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树枝。

发出咔哒的一声响。

房间里乱舞动人影,顿时就停了下来,随后火速钻进了被窝。

不错嘛,警觉性还可以,不枉费我故意闹出的动静。

我知道秦柔儿,是假装的,可真相揭露的过程也应该有些悬念

卫生所的医生拉着秦柔儿的手,连着把了好几次脉。

随后用一种极小的声音说:“秦柔儿,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