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令窈宋令容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嫡姐换亲后,高冷小叔把我宠上天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悲伤放纵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春雷滚滚,一道长鞭如闪电般,划府的天空。“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国公府世子也是你能攀的!”“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她以正我宋家家风!”宋令窈被粗粝的鞭子抽的冷汗浸背,余光里她瞥见嫡姐宋令容得意的脸色。“父亲莫要恼火了,小心伤了身子,幸而现在只有我们知道,若是闹大了我都要嫁不出去了。”“不过,既然妹妹对国公世子有意,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便成全她吧,我嫁给郑朗便是。”听完嫡姐宋令容貌似懂事的话,宋令窈才知道,她也重生了。上一世的两人,在花朝宴上同时被两户人家相中。一个是高门国公府,外表风光,实际上世子宠妾灭妻,国公夫人急于找个正妻收拾烂摊子。一个是从六品员外郎,新科探花,家境贫寒,三代务农。宋令容前世义无反顾的嫁进国公府,本以为能...
《被嫡姐换亲后,高冷小叔把我宠上天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春雷滚滚,一道长鞭如闪电般,划府的天空。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国公府世子也是你能攀的!”
“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她以正我宋家家风!”
宋令窈被粗粝的鞭子抽的冷汗浸背,余光里她瞥见嫡姐宋令容得意的脸色。
“父亲莫要恼火了,小心伤了身子,幸而现在只有我们知道,若是闹大了我都要嫁不出去了。”
“不过,既然妹妹对国公世子有意,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便成全她吧,我嫁给郑朗便是。”
听完嫡姐宋令容貌似懂事的话,宋令窈才知道,她也重生了。
上一世的两人,在花朝宴上同时被两户人家相中。
一个是高门国公府,外表风光,实际上世子宠妾灭妻,国公夫人急于找个正妻收拾烂摊子。
一个是从六品员外郎,新科探花,家境贫寒,三代务农。
宋令容前世义无反顾的嫁进国公府,本以为能过上人人艳羡的世子夫人的日子,最终却因为世子过于宠爱小妾,被下了不能生育的药,以七出无子的理由被赶出国公府,遭万人耻笑,被逼自缢。
而宋令窈,虽嫁给了从六品小官郑朗,但他颇有上进心,一路高升至登阁拜相,甚至还为她挣回了诰命。
宋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被抽的奄奄一息的女儿,转头看向懂事的宋令容。
“容儿啊,父亲知道你比你妹妹明事理,可你妹妹一个庶女,如何嫁进国公府?这叫我怎么跟国公爷交代啊。”
宋令容眉头微蹙,刚要开口,就见小厮急慌慌跑了进来。
“老爷,郑家派人来提亲了。”
提亲?
宋令容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挑衅似的看着宋令窈。
嫁给郑朗,她就赢了。
这一世,她要抢走宋令窈的一切。
夫君的宠爱,风光的诰命,都是她的。
郑朗一袭布衣,身姿挺拔、不卑不亢地出现在宋令窈身前。
看着上一世的丈夫朝父亲作揖,求娶嫡姐,字字恳切深情,宋令窈竟没有半分伤心。
甚至还有些想笑。
宋令容那个蠢货,率先和郑朗私通,被她发现后,反咬一口,说她意欲勾引国公世子。
无凭无据的父亲也相信了,因为面子。
郑朗真情表露后,不禁瞥了一眼如雨中浮萍般飘摇易碎的宋令窈,他嘴角绷直。
其实他私心更喜欢宋令窈,温婉体贴,长得也招人怜惜。
可母亲说了,为了日后的仕途,他绝不能娶一个庶女。
郑朗心中长舒一口气,无妨,国公府不会娶宋令窈,届时他再纳她做妾便是。
宋尉略有为难,带着郑朗到正堂商议婚事。
而宋令容胸有成竹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宋令窈。
她笑道:“妹妹,国公府前程大好,日后得了好处不要忘记姐姐我的恩情呀。”
宋令窈抿了抿唇,孱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三姐姐才是好福气,寻了个好郎君,日后福德无限。”
她禁不住在心中冷笑。
宋令容还真以为是去过什么好日子了呢?
自古男人都一个德行,国公府的世子宠妾灭妻,那郑朗比之不遑多让。
不然宋令窈为何终老一生,连个孩子都没有?
过了半晌,商议完的宋尉将宋令窈叫进屋里。
他抿了一口茶,扫了眼浑身伤痕的小女儿。
“郑朗与容儿的婚事我已准许,国公爷那边我已应了下来,不能反悔。所以,我会与你嫡母商议,将你记入她名下,以嫡女身份嫁入国公府。”
宋令窈低顺福身,“女儿多谢父亲。”
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父亲不会放过国公府这门姻亲,谁嫁都是代表了宋家。
宋府春熙院。
林氏看着宋令容喜滋滋的神色,气的快要吐血了。
她这女儿精明了十六年,今天不知道中了哪股子邪风。
和那低微的小官私通,硬要嫁给他。
“你说那郑朗有当丞相的命,荒不荒谬先放一边儿。当丞相那都是日后的事了,好好的一个世子夫人你不当,竟然把这门婚事给了宋令窈那个贱种。这么便宜那个贱丫头,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
林氏一想到日后宋令窈那个贱丫头是国公世子夫人,就恨的牙痒痒。
偏偏老爷今天还告诉她,要宋令窈以嫡女身份和容儿平起平坐的出嫁。
她恨的要死,连带着看女儿都不顺眼了。
宋令容冷哼一声,“母亲,你真以为那国公府里头是什么好日子么?宋令窈去了,根本斗不过那个小妾,满京城谁不知?江世子为了一个花楼妓女一掷千金赎身。”
她眼神熠熠。
连林氏都被她说动了几分。
“日后郑朗为我挣得诰命,母亲你还怕在府中没有立足之地吗?那沈小娘再如何,都是个妾室,当年可是连抚养宋令窈的资格都没有。”
否则宋令窈也不会一直林氏手里,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今日的沈小娘,连我都要忌惮三分。”
林氏牙齿厮磨。
这些年她对沈小娘嫉恨全部发泄在了宋令窈的身上。
每每见到宋令窈那张狐媚脸蛋,林氏就恨不得刮花她的脸。
和她娘一样是勾人的贱胚子。
她只恨没能早日除了这对贱人母子,还纵了沈小娘诞下庶子抬为贵妾。
“母亲。”
门板轻叩。
传来了让林氏母女咬牙切齿的声音。
是宋令窈来了。
“母亲,这是我与姐姐的嫁妆单子,父亲说请您过目。”
宋令窈乖顺奉上嫁妆单子。
林氏在手中翻腾了几下,登时眼冒火光,狠狠将单子砸向宋令窈的脸。
“你个庶女贱种,懂不懂规矩?你嫁妆怎敢比你嫡姐的多出两倍?”
宋令窈眸光微闪,不容挑错的回答道:“父亲说,如今我与姐姐都是嫡女,不可厚此薄彼,让外人捡了闲话。而我要嫁进国公府,嫁妆不可太过寒酸,所以父亲还要您将姐姐的嫁妆,拨给我三成。”
三成?!
林氏气的眼前一黑。
拨去三成,那容儿还剩多少嫁妆?
一个小庶女,出嫁的派头难道要越了她的容儿不成!
宋令窈顿了顿,看了眼宋令容,似是有些为难道:“是女儿的错,不如我去央求父亲,我嫁给郑大人。”
“你做梦!”
宋令容抄起茶杯砸向她,“你还想嫁给郑朗?郑朗年少英才,才华横溢,你配吗?”
宋令窈不气不恼,甚至多了几分愉悦。
“对了,姐姐,方才府外送了拜帖来,是贵妃娘娘送的,邀咱们姐妹进宫参加曲水流觞宴。”
“可是,不知为何帖子上没有你的名字呢?大抵上贵妃娘娘贵人多忘事吧......忘了姐姐这个新贵新妇了。”
宋令容气的胸口钝痛,不顾形象嘶嚎着:“滚,给我滚出去!”
等她成为丞相夫人,这些拜高踩低的人就等着后悔吧。
宋令窈睨了她们母女二人一眼,悠然行礼告辞。
林氏再如何不服气,这也是宋尉的意思。
谁叫宋令容临到头了,要将这天上掉的馅饼给她了呢?
门外等待许久的春眠走了过来,“六小姐,您没受伤吧?奴婢听三小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她担忧的查看宋令窈身上,最终在她裙摆处见到了少许茶叶和水渍。
“呀,这如何是好,马上要进宫参加宴会了,奴婢赶紧为您更衣吧。”
春季正是百花齐放,落英缤纷。
宠冠六宫的贵妃下帖子邀宋令窈赴什么曲水流觞宴席。
宋令窈大抵也猜到了,是贵妃想探探她的底。
贵妃是庆国公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是世子的亲姑母。
“小姐,贵妃娘娘不知是何意......衣裳也湿了,不如我们称病不去了吧?”
春眠梳理头发的手放慢了动作,她观察着宋令窈的神色。
这几日的小姐变了许多,常常不动声色的将夫人和三小姐气的半死,但是小姐待沈小娘和七少爷生疏了很多。
不似往日亲近了。
宋令窈水润的眸子泛着潋滟,微微打量着青涩稚嫩的春眠。
“春眠,你有心上人了吧?”
被贸然提问的春眠,一张小脸陡然涨红。
“小姐,奴婢的事不值得您操心的,奴婢愿意一辈子不嫁,给您当牛做马。”
宋令窈微微勾唇。
怎么就不值得她操心呢?
她要替这个忠心的奴婢,寻一门好亲事啊。
“梳妆吧。”
宋令窈端详铜镜中的人脸。
因常年受嫡母嫡姐苛待,这张脸半点多余的肉都没长。
偏偏生了一双与她生母极像的水眸,俏鼻,尖下巴。
一副我见尤怜的容貌。
最重要的是,和那个人很像。
宋令窈唇瓣粉嫩柔软,轻轻翕动:“二姐姐也会去吧?我们同她一道吧。”
宋令窈的二姐宋令仪同她一样是偏房所生,宋令仪生母不得宠,生下她后又难产离世。
这些年,宋令仪也养在林氏房里,因为不得宠,所以被林氏拖着过了议亲的年纪。
宋令仪与宋令窈同病相怜,明里暗里没少帮扶这个可怜的妹妹。
皇宫上下透露出威严庄重,贵妃在太液池设宴。
一众贵女贵妇也能与男子们同席。
宋令窈打听过了,来的贵女大多都如她一般,已经定了亲事。
贵妃此举,无非是为了那些尚未见过面却已有婚约的男女,做一场相看罢了。
她端坐席间,时不时与人敬酒敬茶,低调得宛若不存在。
直到众人的目光都往一处看去。
霎时议论纷纷。
“世子来就来了,今日怎么还带了家眷......”
“嘁,什么家眷?烟花柳巷出身的外室,也配跟我们同席?”
“虽说贵妃娘娘素日疼爱江世子,可这也忒不懂规矩了。”
来人是宋令窈姗姗来迟的未婚夫婿。
庆国公府世子江云横。
他一只手牢牢牵着身边娇俏的女子。
宋令窈见了这一幕,不由嘴角微扬。
这个世子比她想象的,还要蠢。
江云横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大胆迎上。
目光交汇时,江云横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像......比虞儿还要像她。
他陡然松开了冯知虞的手。
上座的贵妃瞧见他还带了个女人来,皱了皱眉头。
“云横,如此郑重的宴席,你怎能带个外室来?”
这不是公然打她这个贵妃的脸么?
冯知虞听后,不屑一笑,不等江云横开口,便大叫:“你们古代人就是麻烦,动不动就礼仪规矩,参加个宴会还要分三六九等吗?”
她语出惊人,连江云横都呆愣半晌。
贵妃脸黑的能滴出墨汁,刚要开口问罪。
宋令窈便抢先一步,腰板笔直的行礼:“贵妃娘娘气度雍容,不必为一个下人恼怒。”
她眼神淡淡的看向江云横,“江世子,这是你的侍女吧?素闻世子心善,不忍苛责下人。可往后定要好生管教她,莫再让贵妃娘娘操心。”
一听自己沦为侍女了,冯知虞登时炸开。
“侍女?谁是侍女?我是云横的女朋友!”
她不依不饶的冲上去,咬牙切齿大叫道:“哦哦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小三是吧?我告诉你,你休想破坏我和云横的感令仪,做小三的都不得好死。”
江云横不耐烦地皱眉,他从未觉得冯知虞这么野蛮无理过。
他将她一把拉过,甩在地上。
“你够了!”
宋令窈说她是侍女,无非是想给个台阶下。
若是他带外室出席宴会,姑母定会责怪他,更不会放过冯知虞。
但若只是个侍女,那便只能怪罪冯知虞一人出言不逊,怪不到他头上了。
一个外室,还要他把自己的面子搭进去吗?
思及此,江云横还对宋令窈多了几分感激。
他喊来小厮,将撒泼打滚的冯知虞拉走后,主动向贵妃请罪。
“姑母,云横约束下人不严,望姑母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
贵妃到底是看着江云横长大的,怎么忍心真的责怪他?
可他在大庭广众面前丢了规矩,她本是不得不惩戒的。
幸而宋令窈那番话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她看向宋令窈,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罢了,云横你心肠太软,竟纵着一个侍女胡言乱语。”
“倒是宋家这个女儿,识大体得很,与你很般配。”
贵妃对宋令窈的满意,众人都看得出。
不由高看她一眼。
宋令窈日后是世子夫人,世子一旦承袭爵位,她就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
原先瞧不起她庶出身份的贵妇们也急着攀附上去,听闻宋家还有几个英年才俊的少爷,若是能攀得一桩亲事,日后也有国公府做依靠了。
宋令窈身侧被围得水泄不通。
她目光搜寻着宋令仪的身迹,看见她朝花园深处去了。
脱了身的宋令窈急忙来寻宋令仪。
突然,假山后传来一道男声。
“令仪,我也想娶你啊,但这不是府中事多,我没来得及跟家里开口呢,你素来懂事,可不要让我为难啊。”
宋令窈越过假山,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男子紧紧抱着令仪绪低落的宋令仪。
宋令仪语气急切:“迟郎,我等不得了,我这个月月信没来,我怕......”
宋令窈重重蹙眉。
原来,这就是二姐的死因么?
上一世宋令窈刚出嫁不久,婆母刁蛮不讲理,不允许她与娘家来往过密,因此只有年关才能回趟娘家。
就在她第一年回宋府时,得知了宋令仪的死讯。
宋家上下对其三缄其口,只说是自缢的。任凭宋令窈如何打听都打听不到。
二姐死后,还给她留了几间铺子和田产,是二姐自己的私房钱。
宋令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同样懂得感恩。
自缢是件丢人的事,宋尉素来要脸,更何况宋令仪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女,这件事便被封锁了消息,对外说是旧疾复发逝世。
在宋令窈追查之下,查到了靖远侯府,线索就彻底断了。
没想到重活一世,她知道了二姐真正的死因。
迟郎......卫迟?
当今靖远侯的第七子,素以纨绔闻名京中。
二姐就是为了他才丢了性命么?
宋令窈按了按胸口的位置。
上一世对她好的人不多,宋令仪是其中之一。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宋令仪重蹈悲剧。
落日熔金,霞光万道,宴席散去。
宋令窈在马车中等到了宋令仪。
她目光瞥向宋令仪的小腹。
也不知二姐是否真的有了身孕。
马车缓缓驶动。
她悠悠开口:“二姐,你有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过吗?”
青涩的声线带了些许稳重成熟。
没来由得让宋令仪心虚,“我的未来?嫡母不喜欢我,而且我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嫁人......日后也只能给人当续弦或买去做妾。”
她唇瓣苍白,胃里翻江倒海的抽搐。
宋令仪强忍着干呕,冰凉的手抚上宋令窈的脸。
“你幸福,二姐就高兴了。以后你成为了世子夫人,二姐姐的腰板也硬朗。”
宋令窈眼含热泪。
她上一世出嫁前对宋令仪承诺过,待她有了些许能力后,要把二姐接过来,就算二姐不嫁人,她也养二姐一辈子。
这一世已经很好了,她不消多费力气,已经是尊贵的世子夫人了。
所以她要完成上辈子对宋令仪的承诺。
“二姐姐,卫迟不会娶你的。”
宋令仪瞳孔一缩,别过眼,“卫公子何等高贵,我怎敢肖想他?你别取笑姐姐了。”
宋令窈早已看透一切。
在这个时代,女人有两次机会逆天改命,一是出身,二是嫁人。
宋令仪将希望寄托在卫迟身上并不奇怪,只可惜卫迟并非良人。
宋令窈回握住宋令仪的手,掌心传递着温度,眸光坚定,“二姐姐,我会帮你。但是你要自己做选择。”
“我可以帮你嫁给卫迟,但大概率只能做妾。我还有另一个法子。”
“你隐姓埋名,过你想要的日子。无论日后我在国公府处境如何,都会庇佑你。”
宋令仪怔了怔,眸子泛起泪光。
但只一瞬,她眼底的光亮灭了。
阿窈同她一般,是庶女。好不容易脱离了庶出的身份成了世子夫人,本就要遭人嫉恨鄙夷,若是再帮着她,那日后在国公府的日子势必不好过。
她怎么能叫这么善良的阿窈再为难?
分明是春日,宋令仪却冷的牙齿打颤,她轻轻说:“阿窈,我愿意嫁给卫迟,做妾也好。”
也好......她母亲是妾,她也是妾,她未来的孩子是庶出,难保也会做妾。
或许这就是她该得的命罢。
她不甘心,却也没法子了。
不能再拖累任何人了。
宋令窈抿了抿唇,她眉头紧了紧。
“二姐姐,你随时可以后悔。”
无论她作何选择,都要等宋令窈嫁入国公府后手握实权,才能帮她。
三日后正是吉日,宋府大喜,两个女儿出嫁,轰动京城。
一个嫁进了国公府做世子夫人,聘礼足有一百二十二抬。
一个嫁给从六品员外郎,聘礼只有四十抬。
不过这怨不得任何人,是宋令容太上赶着。
郑家先前倒是想娶宋令容这个嫡女,还愿意多给些聘礼,如今见她这么配合,又不愿多拿一分钱了。
唢呐震天,十里红妆。
宋家算是清贵人家,做不出贪女儿聘礼之事,便将聘礼填作女儿嫁妆。
宋令窈的嫁妆,宋尉又让林氏填了许多,算上聘礼,足有一百五十抬。
宋令容却只有五十抬,是宋令窈的零头。
出嫁前,两人在院中打了个照面。
同样的婚服,穿在宋令窈身上竟比嫡女还要气派。
宋令容恨的牙痒痒,扯唇讥笑:“六妹妹,我可是听说世子那个外室,难对付的很呢,姐姐真希望你嫁过去不要受苦呀。”
连她这个自幼被教授管家之事的嫡女,都被那个外室狐狸精踩在脚下。
宋令窈去了,还不得被撕成碎渣?
宋令窈长睫翩跹翕动,“三姐姐,愿你与姐夫琴瑟和鸣,白首同心。”
她是真心祝愿,宋令容能在那个吃人的家里安稳地活下来。
国公府,郑家,宋家热闹了整整一日。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星河早已高悬。
微醺的江云横蹙紧眉头,推开了房门。
他看了眼床榻上端坐的身影,不由觉得无趣。
那日宴会上,他怎么能因为她一句话,就那么对待虞儿?
江云横懊悔地坐在凳子上,挥手退散了侍奉的侍女嬷嬷。
“宋令窈是吧?”
宋令窈微微颔首,“回世子,是。”
端庄的像个木头人。
真没意思。
江云横冷笑一声,“别以为那日你替我解围,我就能对你青眼相看。”
“你一个庶女,用什么手段嫁进国公府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警告你,我心中认定唯一的爱人就是冯知虞。你永远都比不上她,也不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为难她,不然我定一纸休书把你赶出去。”
江云横等了半晌,只等来了宋令窈一句“嗯”。
这么乖顺,倒是将他原先的火气扑灭了大半。
他本就是国公府倾全府之力培养的世子,教养良好,规矩也得体,只是自打结识冯知虞后,他不想再守那没用的破规矩了。
江云横向往冯知虞说的另一个世界,每个人都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被身份所束缚。
他瞥了宋令窈一眼,“你自己掀了盖头,我不会同你圆房,不会做对不起虞儿的事。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离开了棠棣院。
宋令窈心头一跳。
她扫了眼四周,发现假山后露出半截熟悉的裙摆,蹙了蹙眉。
这是演的哪一出?
显然郑朗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第三人眼中,他不管不顾的走近一步,眼眶发红,像是情难自抑:“若是你过得好,我一定不会打扰你半分。”
“可是刚刚你和世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才新婚几日,他就要抬一个青楼外室女做平妻,这不是告诉全天下你还比不上一个青楼女子吗?如此作践你,我委实是心疼你,你这么好的姑娘,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宋令窈沉了口气,目光泠泠的看着他:“郑大人当真心疼我吗?心疼我,你如今对我说这些话,可是害了我。我庶女出身,婚姻大事是由父母做主的,忤逆是不孝。”
前世她只是觉得这男人虚伪自私,如今看来更加恶心。
若是她嫁给市井小民而不是国公世子,郑朗还会为她打抱不平吗?
郑朗激动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隔着半臂的距离,宋令窈感受到他的气息,不着痕迹的挪后半步。
“窈儿,你与世子和离吧,我纳你做妾。”
他眼神真挚,不像胡说。
宋令窈却险些笑了出来。
他这是有多大的脸?要她一个国公世子夫人和离,给他一个从六品小官做妾室。
郑朗大有她该感恩戴德的想法,一个再嫁的妇人,做妾已经是恩德了。
宋令窈心里鄙夷,又看了眼假山石后露出的裙摆,眼眸流传间,语调软了下来。
“郑大人,你如今是我的姐夫了,我不敢和姐姐争的。”
郑朗眼眸冰冷:“我知你平日里没少被你姐姐欺负,你姐姐爱慕虚荣,今日她一身的首饰衣装,都是把嫁妆变卖了一半填的。还要我去四处求人,借来一辆三乘的马车撑场面。”
“你进府后,我不会让她再欺负你。”
好呢,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想要嫡女,还想要她。
“可是窈儿,我现在官职太低了。就是前段时间求娶你,也是受了许多挫折。要是你在国公爷和世子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我升了官后立刻向世子开口要你。”
郑朗真情流露似的说道。
宋令窈心底冷笑,她难道是个物件吗?
如果在她上辈子少女怀春时,她或许会被这番话感动,郑朗说什么她做什么。
但她活了两辈子了,如今听来只觉得恶心。
要她为了他的仕途美言,为了他的私欲和离,还给她画大饼让她进门。
呸!她半个字都不会信。
宋令窈低垂眼睑,思忖片刻后开口:“若你能守约,我必会帮你的。”
郑朗眉头微微舒展。
要是宋令窈嫁给寻常人家,他才不会冒这个风险来找她。
也不知道她走了哪门子的运,一个庶女都能嫁进国公府,于他也是多了个助力。
郑朗沉了一口气,继续诱哄道:“我这番话不是为了我自己,是想救你出那虎狼之窝。”
你家才是虎狼之窝。
宋令窈将这句话憋在心里,见她不语,郑朗伸出手要碰她。
那只手刚到半空中,一道呵斥声震碎了他的迷魂阵。
“你们在干什么!”
宋令容提着裙摆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她身后还站着脸色乌青的江云横。
她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宋令窈脸上。
“你这个贱人,贱人。郑朗是我的夫君,你休想打他的主意。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卑贱的庶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她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终于让她抓到机会狠狠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庶女踩在脚下了。
宋令窈白嫩的小脸登时显现出鲜红的五指印,嘴角打的都渗出了血丝。
她垂眸掩去眸里的冷光。
原来,宋令容要演的是这一出,赶尽杀绝。
郑朗受惊得退后几步,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林氏轻飘飘拦了几下,又跑过去假意安抚江云横,实则在煽风点火。
眼看着江云横脸色如黑炭,甩了衣摆离开,她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你姐夫,我今天非得撕烂你的脸!”
“住手!”
宋尉黑着脸大步走来,他扫了眼乱糟糟的现场。
屏退了看热闹的下人们,他脸色漆黑的瞪着宋令窈。
“你真是死性不改。”
宋令窈的心宛若被捏了一下,眸光奕奕的盯着宋尉,“父亲,您这是什么话?女儿做错了什么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与你姐夫孤男寡女,还要我说的再难听点吗!”
冰冷的话如利刃,生生割在宋令窈的心口上。
两世,她都对这个称作父亲的人抱有期待,委实蠢到家了。
上一世她被陷害不孕,被小妾欺辱,被婆母打骂,宋尉只会训她没本事,不要回娘家哭诉惹麻烦,更不准和离,给宋家丢脸。
她重生后才明白,父亲不在意她,是因为她没有丝毫利用价值。
宋令容沉住气,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刚刚不知去向的春眠。
春眠躲开她的目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磕的渗出血来,哭喊道:“老爷,奴婢已经劝过六小姐了,可她偏是不听,还辱骂三小姐。她还说奴婢若阻拦她,便打死奴婢啊!”
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更添了一个有力的证据。
宋尉气的嘴唇发白,怒道:“我们这等清流人家出了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然日后指不定闯出这么祸端来!”
打死。
上辈子宋尉也说过,一个庶女罢了,打死了还有几个,都死光死绝了还能再生。
庶女的命在这院里,还不如一只猫狗。
可她如今不只是一个好拿捏揉搓的庶女了。
宋令窈阖了阖眸子,抿直了唇角。
“父亲,女儿如今已经出嫁,是为国公府的人,世子的妻。就算做了有辱门风的事情,也合该由国公爷处置。”
她冷冷抬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宋尉,“您这是要打死世子夫人吗?”
“你,你这是拿国公府压我吗!”
宋尉胸口闷痛,身形趋趔。
林氏见状赶紧扶了上来,假意好言相劝:“你就别跟你父亲顶嘴了,世子亲眼所见你与你姐夫私通,这会子怕是已经通风报信去了,说不定正商量休妻之事呢。”
听罢,宋令窈坦荡一笑。
“母亲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同三姐夫不过闲聊几句,怎么就是私通。”
宋令窈颔首说道:“婆母,此事我确实该给您一个交代。若婆母还信我,给我些时日,最迟中秋宴会后,我定会给您个说法。”
钱氏叹了口气,嬷嬷替她揉着胀痛的额角。
“罢了,你回棠棣院禁足到中秋,这段时间就不要出来晃了。”
宋令窈跪在地上,态度诚恳道:“儿媳拜谢婆母。”
棠棣院内,春晓担忧的来回踱步,见到宋令窈声音后,赶忙跑了过去。
“少夫人,夫人可有为难你?”
春觉也皱眉走了过来扶她,眼神在她身上探究。
宋令窈摆摆手,“哪有那么金贵?你们俩别担心了。”
她解下将腰间的令牌递给春觉,“你去宋府,把春眠接回来。”
“若她被人打了,你直接把她带回来就成。若是没被打,你就找一伙人,扮作三姐姐手下的人,将她打一顿再带回来。”
春晓和春觉神情复杂的对视一眼。
那背弃旧主的东西,少夫人要她回来做什么?
她虽怀疑,但还是点头照做。
“是,少夫人。”
春觉走后,春晓拿起药膏给宋令窈搽着。
“那春眠着实太坏,打死都不足惜。”
宋令窈轻笑,伤口被上了药微微泛着凉。
棠棣院一直到深夜都是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几声从翠微阁传来的丝竹管弦声,然后便是冯知虞的笑声,张扬肆意。
脚步声窜进宋令窈的耳朵里。
是春觉回来了。
她在宋令窈耳边低语了两句,就叫人把春眠带了上来。
春眠浑身伤痕,衣袖处有大块的撕裂。
她鬓发散乱,满脸血痕淤青,活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宋令窈把玩着手中的黑棋,瞥她一眼,淡淡开口:“被打了?”
春眠抿唇不语,她强撑着一口气才没直接瘫在地上。
见如此,宋令窈叫人收起棋盘。
漫长的肃静像凌迟刮在身上的刀子难熬。
“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陷害我?”
春眠紧抿唇瓣,缄默不语。
宋令窈瞥了眼她的小腹处,“噗嗤”一声冷笑。
“你有身孕了?”
此话一出,春晓和春觉惊讶的对视一眼。
春眠僵住了身子,双目流露出惊恐。
“你......怎么知道?”
宋令窈眼神如墨色漆黑的盯着她。
上一世的春眠,在花朝宴之前就结识了郑朗。
二人私通款曲,食髓知味。
郑朗利用春眠套出宋府的消息,打探宋令窈的喜好,借此扮演一个完美好男人来接近她。
又费劲力气在花朝宴上给宋令窈留下好印象,宴会后便求娶她。
一切水到渠成,前世的宋令窈丝毫不知自己被算计的透透的。
她还以为遇到了话本子里的神仙哥儿。
春眠的泪水混着干涸的血液,流进刀疤里,触目惊心。
宋令窈微微垂下眼睑,神色平静道:“你和郑朗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而且前几日,春觉就来禀报过,说春眠已有两月没来月信了,让她叫外头的郎中来瞧一瞧。
宋令窈也是有过身子的,回忆起春眠近日的异常,便想到了她是有孕了。
宋令窈沉默着打开一个木匣子,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纸。
她沉声道:“春眠,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你与人私通还有了身子,这是死罪。”
“合该杖毙。”
杖毙二字一出,春眠彻底脱力瘫坐在地上。
冰冷的寒意顺着地砖传了上来,恐惧钻进心脏。
她像是回过神一样,连滚带爬的去抓宋令窈的裙摆。
“少夫人,我说,我都说,求求您别打死我!我不想死。”
宋令窈让春觉把木箱子收起。
“知道该说什么便好。”
春眠垂下眸子,跪直了身,苍白的唇瓣翕动良久,才说道:“是三小姐指使我做的。”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宋令窈在这一世没什么仇人,唯一恨她入骨的只有宋令容。
“她许你什么好处?”
“三小姐知道我和郑公子的事情,她允我事成之后,让郑公子纳我做妾。”
宋令窈冷笑,仅是如此就让她这么背叛自己的主子。
“你可知,你这一身伤是谁干的?”
见她摇头,宋令窈继续说道:“当然是我的好姐姐。”
“你自幼在宋府伺候,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她那么骄矜的人,会容许新婚几日夫君纳妾?纳的还是一个婢女。”
“若此事成了,我万劫不复,你也活不成,灭口是早晚的事儿。你如今这身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宋令窈细细将其中利弊与她说来。
越说越让春眠恶寒。
她因为告发宋令窈,被关在阴暗潮湿的柴房一整夜。
本以为熬过一晚,等待自己的是大好前程。
可没想到宋令容居然这么恶毒!
宋令窈见她面有怒意,叹了口气,“我先前问你是否有心上人,便是想替你做主找个好人家,再还给你身契,叫你风风光光的嫁给读书人做正头娘子。”
她怕春眠不信,掏出桌上的册子,递给她。
“这上头的,都是我看中的清白人家。待日后郎君科考得了功名,你也是个官眷了。你且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春眠泪眼朦胧的翻开,这册子上不仅记满了祖上是何营生的,连带着院试的成绩都有。
可见少夫人对她是真上了心的。
她目光坚定的放下册子,对宋令容深深一拜。
“春眠心悦郑郎。”
“他答应过会娶我的,我信他千分。”
见她痴心不改,宋令窈也只好作罢。
她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似的叹气,“你太傻了,真情是女子最不该有的东西。”
“你现在还看不清吗?如果郑朗真的与你两情相悦,为何不娶你,娶宋令容一个嫡女?”
“你如今有了身子,他是知道的吧?迟迟不纳你入府,连个名分都不给你的男人,对你能有多少真心?”
春眠深知这些,但她在这世上身如浮萍。
父母为了养活弟弟不被饿死,毅然将八岁的她卖进宋府。
她被林氏安插在宋令窈身边做间谍,打探宋令窈的行踪,若没有可用的消息,便要受林氏的打骂。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直到突然出现一个谪仙般的男人,要带她走出困境。
她怎能不沉沦?
“郑朗娶了嫡女后,前程大好。你也算是他的一个污点,怕是日后他会和宋令容一样的想法,巴不得你消失在这世上。”
春眠听后痛苦的摇着头,哭喊道:“不是这样的,他不会的。”
她虽嘴硬,但心里全然明朗了。
从头至尾,她的一生都在被利用。
做父母的棋子,林氏的棋子,郑朗的棋子,宋令容的棋子。
宋令窈对她的身世多少知道一些,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开口说道:“念及你腹中无辜的孩子,我倒是有个办法。”
春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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