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蓉摇头,“娘,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只不过若是他日这两人再闹上门来,我却不会对他们客气,只是……娘你好像不太高兴。”
于氏叹了口气道:“想到之前……我们娘几个在那鬼地方,连饭都吃不饱,你爹连个屁都不敢放,今日他倒是舍得带人去食肆,想到成亲这些年我在秦家当牛做马,我心中就很是郁结。尤其是还连累了你们说亲,说起来这个世道,许多事本不是女子的错,但总是女子承担更多。”
当初为了一时意气,也是害怕三个闺女在秦家会被作践,这才凭着爱女之心,硬是找到了秦铁柱和江氏私通的证据,说定了和离,把闺女也带出了秦家。只是……到底因着她,闺女几个之后说亲便艰难了。
秦蓉见于氏伤心,忽然往于氏的嘴里塞了一块桃脯,然后笑着问道:“娘,好吃吗?”
于氏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点了头,“酸酸甜甜的,很是鲜美。”
“娘,若是你不带我们离开秦家,这桃脯,我和妹妹们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吃到都说不好呢。这桃脯在铺子里卖十五文一包,从前在秦家,我和妹妹们偷偷制了桃脯想要去卖了钱,给娘……买药,可谁知道秦莲直接就从我们手里抢走了,奶最后还要说我不好。那桃脯我做了许久,自己却是只舍得掰了一小块尝了个味。所以……娘,你没有错,以后的日子我们定能越过越好。至于亲事,若是这户人家介意,那即便是嫁了过去,也一样没好日子过。日子好坏最终都得靠我们自己,所以,娘,你就安心过咱们的日子,莫要担心了。”
于氏在听过了秦蓉的这番话,心里的怨气和一直以来的心结也都消散了不少。
人的确是不好太贪心了,她有这样的闺女,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日子,她又何苦扒拉着过去的那点子事,徒惹自个儿伤心,也叫旁人担心。
夜深了,秦蓉回了自己的屋睡觉了,倒是于氏还坐在烛火前,捧着这桃脯一块又一块地吃着,隐隐绰绰的火光中好似还能瞧见于氏泛红的眼圈。
……
第二日,食肆打了烊,秦蓉便去了牙行挑人。张牙人同秦蓉已经有了点交情,所以这次,还是张牙人接待的秦蓉。
“秦小娘子,你说的事我记着呢。”张牙人笑着道。
秦蓉道:“张牙人,今日是为着别的事,我想要找一个跑堂、传菜的小二。”
“有什么要求吗?”张牙人问道。
“旁的要求倒也没有,只是最好是会简单的算术能结账的。”秦蓉道。
张牙人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个人还算合适,只是体力上要差一些,这小子名为陈树柏是住在西街小荷巷的,家中只母子二人,陈家小子原本一直在学堂里念书,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陈家当家的走镖遭了难,镖局倒是给了些补偿,可是之后陈母大病一场,几乎花光了家中的积蓄,这学堂肯定是上不了了。现在他想做工攒些钱把家中的生计先应付过去,算术是肯定懂的,识字也没问题,只是年纪不大,体力也一般。”
“张牙人,我想见见人再决定。”
张牙人一见有戏,忙着人去陈家喊陈树柏。张牙人同陈父从前是旧相识,陈父离开之后,陈家就陷入了很艰难的境地,若是能拉陈树柏一把,张牙人还是很高兴的。